于是决定将钮祜禄芙玉当成一颗小石子投下去,打发苏麻喇姑亲自跑一趟慈仁宫,让太后出面与皇上说。
今天可给她气够呛,这几日都不想再看见皇上的脸。
郝如月昨夜侍寝,别说皇后之位,便是一个名分都没捞到。
对于自己被白嫖这事,她很看得开,至少能留在太子身边,不会被太皇太后随便打发出宫了。
除了身上有些疼,心里基本接受了这个事实。
战略目标没达成也不要紧,往后有的是时间,她有的是耐心。
侍寝之后,连着几天没见到皇上,郝如月告诉顾问行她想搬回慈仁宫,翌日便得到了皇上同意,准她带着太子搬走。
“皇上这几日批奏折批到深夜,用膳都是草草了事。”顾问行不但带了皇上的话来,还额外透露了一些消息。
想着自己尚未达成的战略目标,郝如月磨着后槽牙,在药膳空间里兑换了一些补气血的灵药,亲手炖了药膳拿给顾问行:“让皇上趁热喝了,能解乏。”
顾问行问她:“你为什么不自己送过去?”
前段时间,多少小主带人拎着食盒都走不进乾清门,赫舍里女官才侍寝,又有地利优势,怎么还把食盒给他了?
要是搬回慈仁宫,可就没有这个地利优势了,再想进来也难。
“皇上准我搬走,我就该立刻搬走,能把这碗药膳做完,都是托了你的福。”
郝如月也曾协理六宫,自然知晓宫规森严。皇上翻脸无情,在她预料之中,得到便不会珍惜,也不是第一回 遇见了。
若不是为了太子,她才不稀罕什么皇后之位。可既然势在必得,便要做足姿态,这才亲手做了这碗药膳,只求皇上不要忘了她。
“若皇上问起,求你带句话,就说太子想皇上了。”
送走郝如月和太子一行人,顾问行去给皇上回话。皇上看见那碗药膳果然问起,顾问行原话说了,皇上用过药膳才道:“下午派人去慈宁宫把钮祜禄氏接来安置了,晚上由她侍寝。”
顾问行低头应是,心里却为赫舍里女官感到不值。
下午他磨磨蹭蹭还没去接人,梁九功先去慈宁宫宣读了册封圣旨,封钮祜禄氏为僖妃,赐居长春宫。
还未侍寝,先行册封,这在后宫也是绝无仅有的,太皇太后看着僖妃笑靥如花的脸,右眼皮忍不住跳了跳。
等梁九功离开,太皇太后问苏麻喇姑:“芙玉的封号是哪个字啊?”
苏麻喇姑随口答:“就是之前僖嫔的僖。”
说完两人齐齐愣住。
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僖嫔,因皇上的陵寝才开始修建,僖嫔的尸身都不知埋到哪里去了。
太皇太后捻动佛珠:“你去告诉僖妃一声,让她晚上侍寝的时候安静些,少说话。”
苏麻喇姑应是去了。
僖妃此时忙极了,又要搬家,又要准备晚上侍寝。因提前封妃,还得在侍寝之前先谢恩,要准备的可太多了,简直不知该从何处下手。
苏麻喇姑过去传话的时候,僖妃满脑子都是皇上,都没听清就说知道了。
是夜,僖妃沐浴焚香,赤着身子被一床红被裹了抬到乾清宫西暖阁的床上,等着皇上。
马上要侍寝了,僖妃心里又激动又惶恐,还有一点小小的失望。
听说赫舍里如月侍寝的时候,是皇上亲自抱上龙床的,她却没有这个待遇。不但睡不了龙床,还是走流程让司寝太监抬进来的。
躺了这么久,也不见皇上进来,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。
在慈宁宫时,早有司寝嬷嬷教导过她了,整套流程烂熟于心,不过她不打算严格按规矩来。
赫舍里如月都不用守规矩,她堂堂僖妃,在宫里仅次于贵妃的存在,生下皇子便可母仪天下,又怎会被一个女官比下去。
如果说在赫舍里如月刚侍寝那会儿,她心中还有些不安,后来见皇上并没给赫舍里如月位份,就知道自己猜对了。
今天皇上也为自己破例,还没侍寝便封了妃,可见皇上对她的看重。
这时候再看赫舍里如月,简直就是草籽儿一般的人物了,给她提鞋都不配。
于是在皇上进屋的时候,僖妃只是忍着羞跪在拔步床上谢恩,并没下床,更没有按照流程从床尾钻进皇上的被子,皇上倒也没说什么。
“臣妾听说赫舍里女官侍寝了,皇上为何不给她一个名分?”各自躺好之后,僖妃怕等会儿被司寝太监打扰,便抓紧时间试探。
“提她做什么?”皇上懒懒地,似乎并不想说话。
司寝嬷嬷诚不欺她,皇上在床上的时候果然不爱聊天,可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,可见对她有多看重。
僖妃被鼓励到,打蛇随棍上:“本来臣妾还想给赫舍里女官保媒来着,臣妾家正好有个幼弟到了适婚的年纪,品貌才情都与赫舍里女官很是般配。”
皇上转头看她,声音依旧懒懒:“哦?原来是你做的媒。”
僖妃一脸遗憾:“可惜她侍寝了,再无法出宫。”
皇上不以为然地笑笑:“门当户对,品貌相当,倒是一桩好亲事。”
僖妃眼睛“唰”地亮了:“皇上若能允准,臣妾自会与娘家说项,将来必会善待于她。”
结果下一秒,皇上忽然翻脸:“僖妃,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!”
僖妃自知失言,吓得花容失色,也顾不得羞了,手脚并用跪在床上请罪。
大约听见了里头的动静,侍寝太监在外头例行公事地问:“皇上,留不留?”
皇上起身,冷冷丢下一句“不留”便走了。
僖妃听见“不留”两个字,额上沁出了汗,她还没侍寝呢怎么就不留了?然而接下来被抬到偏殿之后的一番折磨,更是差点要了她的命。
浑浑噩噩被抬回长春宫,这里显然还没收拾好。
谁都没想到僖妃第一次承宠,又极得皇上和太皇太后看重,还能大半夜被打包送回来。
当看清僖妃脸上豆儿大的汗珠时,太皇太后指给僖妃的老嬷嬷就猜出是怎么回事了。
僖妃是太皇太后属意的继后人选,与皇上说好了的,等僖妃诞下皇子,便将她立为继后。
皇上嘴上答应得痛快,转头就让人揉了僖妃的肚子,把什么都揉出去了。
这样一来,如何能受孕生子?
“娘娘在乾清宫可是喝过避子汤了?”为了印证心中所想,老嬷嬷压低声音问。
不等僖妃回答,负责押运的顾问行已然道:“僖妃在侍寝的时候冲撞了皇上,皇上念在遏必隆大人对朝廷忠心耿耿,便没有治僖妃大不敬之罪,只以御前失仪,将僖妃贬为僖嫔。”
“什么?!”僖嫔强撑着坐起来,身上的红被滑落都没觉察,亏得身边宫女眼疾手快,才没在人前出丑。
顾问行别开眼,怕僖嫔没听清楚,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,僖嫔这才落下泪来。
送顾问行出去的时候,老嬷嬷塞了荷包过去,向他打听僖嫔到底说了什么惹怒皇上。
想起自己在门外听到的,顾问行将荷包推回:“这个小主自己最清楚,嬷嬷不如去问她吧。”
当初皇上默许钮祜禄家将“死人”从景阳宫接走,便是看在已故的遏必隆大人面上,和钮祜禄家对朝廷的一片忠心。
今日召僖嫔侍寝也是如此,这便是用后宫平衡前朝的道理了。
谁知这位僖嫔娘娘居然蹬鼻子上脸,想把刚